土的人站出来。
过了许久,依旧不见有人出声。
方墨张开眼,轻叹一声苦笑道:“罢了,人各有志,你们要走,我一把快要入土的老骨头自然不会强留。吃了这顿饭,要走的就风风光光离开镇子吧,权当是为你们送行。”
老人的声音难免有些落寞,轻轻摆了摆手,缓缓坐下身去。
虽然早有预料,可难免会觉心寒。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却难。
尤其是对一夜暴富的人,更是如此。
朱仙镇一代又一代积累下来的祖产不可谓不丰富。
昨日以前,那些人还不过是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灾民’。
转眼,怀中便有了几十万两的真金白银,又或者是一栋又一栋北地大城当中寸土寸金的宅院。
省着些花,足够三四代人奢侈过完一辈子了。
留下来,就意味着要交回那些才分到手里还没有捂热的祖产,还要继续过很长一段时间缺水的苦日子。
人性本就是脆弱而又自私的,在这般巨大诱惑面前,很少有人能够抵抗的了。
离开,意味着当一个不用干活也能心安理得睡到日上三竿的富家翁。
留下,则会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夜劳作才能刚刚让自己温饱。
甚至,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比起从前过得还要更苦。
这笔账,只要是个聪明人,想来都会选择前者。
昨日带头要走的李孝山最先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看向老人尴尬一笑,低声道:“老祖宗,并非是我们要走。虽说这气候是恢复了不假,可您比谁都更清楚,想要真正让咱朱仙镇恢复如初,那少说又得要个一年半载。现在井水都干涸了,没有水,光凭着那口老泉也养活不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选择离开,也是为了镇子好,少了我们去分那本就不多的水,才能让留下的人活的更滋润些不是?”
徐家两兄弟带着一群要走的人在一旁点头称是,觉着李孝山说的没错。
还不等方墨开口,一个满头白发站都要站不稳的族老却是当先站了起来,他是朱仙镇周李方徐杨五家当中李氏一族仅存的族老,也是李孝山的叔祖。
老人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可眼下却中气十足,显然是气急,不由狠拍桌子指着李孝山破口大骂道:“李孝山,我李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我代表李氏一族将你逐出族谱,你……你!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便猛烈咳嗽起来。
方墨站起身扶住李姓族老,手拍了拍他的背,摇头轻笑道:“好了小李子,气大伤身,你当你还年轻啊。儿孙自有儿孙福,离了镇子,能成什么样的气候,是他们自己的造化。我们啊,管不住喽!”
扈三娘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嘲讽地看着那些人,冲着自己丈夫道:“我早就和你说了,这些人就是些狼心狗肺喂不熟的白眼狼,你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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