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不喜欢我这样，我已经答应过她，要抛开过往重新做人，我不能食言。”
红姜耳里听着这番平静的话，心底却似万箭穿心般疼痛。
她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究竟值不值得？
沈景言坐在桌前琢磨。
这些日子，他已将归雁城的情况大概摸清楚了。
脑海中，是南疆飞花漫天，一位神祇般的男人从天而降，他的衣裳比花红，他的容颜比花美。
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主子！您认为楚小茜看到您这副样子，她会喜欢么？！”
那么顾怀珺的异样，是否会造成俘虏的动荡呢？
思及此处，红姜拔出腰间的匕首，一步步逼近靠在树干上垂垂老矣的帝释天。
黑影低声应了句是，便隐入黑暗之中。
却又那么愤怒。
在心中把事情过了一遍后，沈景言提了壶好酒去找顾怀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帝释天却还在坚持：“我答应过她，不再蹚入黑暗，红姜，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承诺，我要信守承诺。”
沈景言道：“那便是有问题了，麒麟卫当差时间长，顾怀珺身为千户更不用说。”
黑影问道：“麒麟卫的影响力很大，在归雁城也埋伏不少人，若是顾千户出了问题，或许会造成严重后果，可需要将此事回禀上头？”
红姜知晓他的死穴，就这么死了也好。
唯有俘虏一事，就像横在脖颈上随时会落下的铡刀，虽然知道危险，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红姜望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多年的信仰，在这一刻崩塌。
尽管这所谓的看中，不过是看中自己的蛊术。
“虽然他此次是出任务回来，有身体上的疲倦可以理解，但不至于神思倦怠，毕竟他可是凯旋而归。”
他说：“我看中你了，跟我走吧！”
红姜难以置信：“主子，一个时辰内您的功力若得不到补充，那么您以后都会这样了。”
帝释天不为所动：“她不会嫌弃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红姜放开帝释天，一步步后退，直到泪盈于睫。
这么多年，为了这个男人，自己从豆蔻少女变成如今的模样，脸上早已不复当年的笑容。
但还是跟这个男人走了，背弃所有成为叛徒，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这男人身边，只为那飞花下的惊鸿一瞥。
刘孝杰身为抚远大将军，格尽职守，归雁城的事情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分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得到满足，分明浑身都在蠢/蠢欲动，但帝释天并没有扑上去大快朵颐，用别人的生命力填补他空虚干涸的躯壳，还有那拼命叫嚣着食人的灵魂。
她握紧匕首咆哮：“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根本不是他！”
为了践行承诺而死，他第一次不惧怕死亡，第一次心甘情愿带着笑意赴死。
红姜扶着帝释天，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主子，您去吧！”
黑影又问：“主子，不需要严密监视顾大人么？”
她不嫌弃这个又老又丑的怪物，但她厌恶这个完全变了性情的人。
她再次大吼：“你不是他！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帝释天噙着笑意：“杀了我吧！反正我也要死了，死在你手里，我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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