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卫姑娘了，姑娘自己小心些。”
琴姑娘弯身一礼，转身离去。
赵显心中冷然，他对这个琴姑娘已经全无好感，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当初他死也不会踏进揽月楼半步。
南明教太恶心了，如同一个毒疮一样，染上了自己的身子，即便是赵显现在狠下决心，把这个毒疮剜去，稍不留神也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毕竟赵显心中不确定，自己那个皇帝堂哥，能不能容得下自己肩膀上“唯光明故”四个大字。
送走了琴姑娘，赵显脸上再度泛起笑容，他把学生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发问：“知道那位陈道长为何能飞起来么？”
有一个学生举手道：“校长，我觉得是因为那个大纸鸢有翅膀，所以才能跟鸟儿一样，飞起来。”
赵显微笑摇头：“前几日我跟你们说过，鸟之所以能飞，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有翅膀，而是因为它们拍打翅膀。”
有一个女学生灵光一现，举手道：“校长，我知道，是因为风！”
赵显笑着点头道：“不错，是因为风，是风把纸鸢吹了起来。”
“今日回去之后，我会让阿绣给你们一人发一两银子，用作你们的材料费，你们要在半个月以内，用这一两银子做出一件同样可以带你们飞起来的东西。”
“半个月以后，我们还来这苍凉山顶。”
赵显脸上收起笑容，淡淡一笑：“做出来的，可以继续留在学院里跟我学东西，做不出来的，我就要另给你们找一些营生了。”
赵显教他们已经半个月了，已经发现了一些实在是不适合接受新东西的学生，赵显也不想耽误他们。
赵显只需要有创造力的学生。
所以他要剔除一些不合格的。
此言一出，一众学生心中都恐惧了起来，半个月前，他们还是在牙行里被出售的奴仆，这衣食无忧的肃王府，在他们心里已经跟天堂没有区别了。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声音整齐，清一色的颤音。
赵显刚训完话，阿绣就拎着一篮子吃食跑了过来，然后从篮子里取出一盘子糕点，递给赵显。
“少爷，吃饭啦。”
赵显挥手驱散了学生们，找了一块大青石，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来，一起坐一会。”
阿绣脸色发红，但是还是嗯了一声，坐在了赵显身边。
“听口音，你是临安人？”
阿绣心中一紧，随即点头道：“是……是的。”
赵显摇了摇头，接过她手里的糕点，塞了一块在嘴里，然后摸了摸阿绣的脑袋。
“就当作是家常，不必紧张，我问你话，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阿绣低着脑袋，轻声道：“少爷问阿绣，阿绣什么都说。”
“阿绣你姓什么？”
“司空……”
“啧啧，好姓啊。”
司空是官名演化的姓，能姓这个姓的，多半不是庶族。
“家里做官的？”
“嗯……”
赵显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家里……还有人吗？”
自古都说做官好，做官是好，锦衣玉食，娇妻美婢，但是做官是有风险的，稍不留神就是抄家，更可怕的是灭族。
司空绣既然成了阿绣，那么司空家肯定是遭了大难的。
阿绣眼中滴下泪水，突然趴在赵显肩头，呜咽道：“阿……阿绣也不知道……”
赵显拍了拍她的后辈，叹了口气。
“阿绣，少爷问你这些，不是想揭你伤疤，少爷只是……”
“看你平时见人便笑，却躲起来偷偷哭，有些不忍心…”
阿绣抹了抹眼泪，点头道：“少爷对阿绣好，阿绣心里明白。”
一阵很长的沉默。
突然，赵显发出了声音：“要我帮你报仇么？”
阿绣心中一惊，然后很是坚定连连摆手：“不……不用！”
“阿绣不想拖累少爷……”
“只是阿绣还有一个胞弟不知道失落在哪，如果少爷想帮阿绣，能不能……”
胞弟……
赵显叹了口气，阿绣既然被充作官奴，那么她弟弟作为男丁，八成是被充军了。
凭现在被赵显，几乎不可能找得到她弟弟。
“阿绣啊。”
“嗯？”
“这段时间，少爷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你说……我该不该去临安呢？”
临安城，启国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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