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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一惊之下,手中药碗微微晃了一晃,因知此事对当今无法交代,手背上溅了一些滚烫的药汁也无知无觉,只管问:“莫非是你一时不留心,哪里答错了”
贾琏道:“这断然不能。”说着,就将李诚来与他说的话说给林如海听,“李大人都知道依着字迹来寻我的文章,若有人存心要对付我,定也会这么干。”
林如海听了,略点了点头,“你说得是,这种事,又非牵扯甚远的科场舞弊,是宁肯吃亏也不敢闹开的。”微微蹙眉,只觉正如贾琏所说,今次的事就是有人跟贾琏不对付了,又问贾琏:“你如今打算怎样要三年后再考,还是如今选官”
贾琏笑道:“自然是选官了,且等着看天子门生们选了官后,还剩下什么给我们这榜上无名的人。”
“若托着许家进了户部亦或者去江南做官也不错,没几年就升上来了。”林如海咳嗽一声,正说着话,就见一小丫鬟进来道:“老爷,宫里来了位公公跟老爷说话。”
林如海忙道:“快请。”说罢,忙要从炕上下来。
贾琏连忙搀扶着他,替他略整了整衣裳,才搀扶他去了明间里,就果然见一个满眼精明清瘦的老太监慢慢地进来了。
“戴公公过来,可是圣人有旨意给林某”林如海忙道。
贾琏听林如海称呼那人为戴公公,就想这位就当是大名鼎鼎的大明宫掌事太监戴权了。
戴权从袖子里掏出鼻烟壶嗅了嗅,打了喷嚏后,才忙道:“这天忽地冷了,叫我这鼻子堵得慌。”随后见一个俊俏少年搀扶着林如海,就笑道:“这位是林大人家的公子么”
“是林某内人的侄儿贾琏。”林如海道。
贾琏忙跟戴权见礼,见戴权腰间选着羊脂白玉佩,拇指上戴着扳指,十足的富家老爷装扮,心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戴权能算是三四品大员了吧
戴权一听是贾琏,登时哭丧着脸道:“琏二爷在正好,琏二爷且说说,您到底是怎么就名落孙山了呢亏得主上还当您这会子能排在百名以内主上生气,叫我们跟着提心吊胆的”
贾琏笑了一笑,忙请戴权上座,见他不肯,就请他去左边摆着的楠木圈椅中坐下,又将李诚的一席话说给戴权听。
戴权一听,立时怔住,先说:“这断乎不能,今次阅卷的大人,是当今亲自点的都是几德才兼备的老大人”
言下之意,便是阅卷之人不是当今亲信,也是刚正不阿之人。
这话说完了,戴权又自己愣住,扭头问林如海:“林大人,莫非是有人跟荣国府不对付”
林如海并不肯坐下,只觉坐下了曲着腿更难受,抿着嘴去看贾琏,令他自己说话。
贾琏开口道:“公公,我得罪的人,数来数去,也就王家那么几家了。王家又跟谁亲近呢可见这事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有人阳奉阴违,收了王家那边的银子跟我不对付。”
贾琏吃了亏,打心里不肯叫这事就那么过去,于是原本看是他一个人的事,经了他那么一说,就好似忠顺王府、王子腾一系借着春闱打压异己一般。
戴权一怔,暗道这事可非同小可,反复问贾琏:“琏二爷保证自己的试卷并无不对之处”
“有李大人作证呢,我那试卷绝对没有错处,旁的不说,姑父乃是昔日探花,他的文章岂会名落孙山”贾琏信誓旦旦地道。
戴权原是来跟林如海兴师问罪的,这会子听了,就觉贾琏一事事关重大,于是起身要回宫复命。
贾琏向身上摸了摸,后悔一时没带什么金玉之物送给戴权,于是扶了扶戴权,笑道:“公公,今日我才得了渺渺真人、茫茫大士所送的几张海上方。改日配出药来,还请公公这见多识广的替我瞧瞧那药丸可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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